| 看过杜琪峰拍城市,看过杜琪峰拍枪战,也看过杜琪峰拍各式各样的爱情。但是你大概没看过杜琪峰拍这样一部电影,一部讲述职场人挣扎生存的爱情歌舞片。 《华丽上班族》改编自五年前张艾嘉的舞台剧《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杜琪峰选择保留了多角人物关系和歌舞的形式,并且以高度舞台化的电影美术展现了一幅抽象的,现代的,冰冷的职场画卷。 杜琪峰喜欢汤唯那股倔强自强的气质,觉得她能把歌唱出感情,他也喜欢陈奕迅不着痕迹的表演,认为他是个好演员。而张艾嘉,周润发和杜琪峰是前缘再续,26年前,他们三个合作的《阿郎的故事》风靡华语影坛。另外,作曲的罗大佑,作词的林夕,也都是杜琪峰眼里最恰适的人选。 杜琪峰说,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钱,有争夺,有办公室的地方就一定有爱情。职场是整个社会的缩影,而《华丽上班族》里的城市,是急剧发展的全中国的缩影。 音乐也是电影文法,应该有所发展 陈奕迅是歌神太厉害,汤唯唱歌能唱出感情 新浪娱乐:当初张艾嘉的舞台剧版《华丽上班族》哪里打动到您,您因此决定把它改编成电影？ 杜琪峰:我当时看到舞台剧的时候很开心,它对整个职场有一个强烈的表述。人从幼稚园,中学,大学,终归人人都要走向社会。那是08,09年的时候,整个中国都在急剧地城市化,改革开放走到很成熟的阶段,有很多公司成立。越来越多人对职场的故事感同身受。所以我觉得这个题材也是中国大陆发展到这个阶段应该有的一部电影。 新浪娱乐:为什么要保留歌舞片的形式？歌舞在中国大银幕上比较少见。 杜琪峰:在职场里面我拍过《孤男寡女》都是老老实实讲爱情。但是职场的涵义其实更广,爱情只是一方面,也会有一些不太硬的东西,唱歌可以很好地表达。我知道国内除了样板戏以外,几乎没有唱歌的电影出现,票房可能不会好。我想没关系,我就尽量做好,然后希望老板不会亏本。我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票房和投资能不能打平,我希望能,这样以后再有这样的电影就不会没人敢投资。 新浪娱乐:可能很多内地普通观众不太能接受说话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了的形式。 杜琪峰:这方面西方走得很远,中国慢了很多布。音乐作为一种文法,也应该有它的发展,哪怕只是一小步也没关系。我觉得有些东西应该有人去做,当市场够热,所有人都去拍赚钱的电影,那也没有意义。 新浪娱乐:这几个主演也是从唱歌的角度出发去找的吗？ 杜琪峰:一部分吧,像张艾嘉本来从头到尾也没想让她唱,但她最适合老板这个角色,无论是年龄还是定位还是演技,她本来在舞台剧里也是这个角色。汤唯我感觉她可以诠释很多不同路线,我听过她之前唱歌,觉得不一定非要找个歌手来演,她能唱出很好的情感来。陈奕迅那没办法了,他唱歌太厉害了,香港的歌神,当然年纪也刚好。我很想给陈奕迅很多发挥空间,之前他演过我们公司另外一部戏,不是我导演,我当时就觉得他可以演戏的。这个电影对他是挑战,对我也是挑战,我本来就希望能找到他这样的实力演员和歌手来演。我觉得以后应该给他更多时间和空间,去展现他在演戏上的天赋。 新浪娱乐:为何没找本身就是双栖发展的歌手兼演员,比如您合作过很多次的郑秀文？ 杜琪峰:郑秀文是天后,我跟她合作过太多次了,用她的话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满足。原因是她在我的电影里多数时候是喜剧角色,她来演这个角色大家可能会不舒服。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写剧本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汤唯,觉得她很适合这个角色。她会给人一种没有霸权的感觉,就一个人默默执着,我当初看她的电影就有这种感受。 新浪娱乐:演唱全部都是演员自己完成的吗？是拍完后期棚录？ 杜琪峰:对,全部是。当时拍摄的时候档期很紧张,所以是先录,然后抓紧时间拍,对口型,后期把不好的地方再重新修整下。整个来讲,后期修整的部分不多。 打消地区概念,拍大中华的故事 布景舞台化,每个地方都能“看透” 新浪娱乐:电影是以李想的视角切入的,这个年轻人的角色很重要。为什么再次跟大陆男演员王紫逸合作？ 杜琪峰:我拍过几部电影都有他了,我觉得他是可以向演技派发展的演员。他是我公司的演员,我一直看着他进步,他也演过王小帅的《日照重庆》,演得很不错。 新浪娱乐:以前大陆演员在合拍片里常常是配角,而且身份依然被设置成大陆来的人,但这次在《华丽上班族》里我觉得几位大陆演员都融入得比较好。这是怎么做到的？ 杜琪峰: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张艾嘉的概念是这样,我们当它的背景是台北,是香港,是上海,是一部大中华区的电影,我们选演员也是参照这个标准,三个地方的都有。所以我们是打消了地区概念的。 新浪娱乐:感觉这部电影的布景很有特点,基本都是棚里搭出来的,比较后现代,还保留着很浓的舞台风格。关于布景,您怎么跟张叔平沟通的？ 杜琪峰:就是一个未来office的感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钱,就有复杂的感情关?,一代一代都是这样。我当时拍的时候确实是希望保留舞台的风格,当然这个舞台要大很多啦。我要求美术就是“能看穿”,不要一间间密闭的屋子,窗户,走廊,都是可以看透的。所以有几个镜头你能看到,李想睡觉时背景会有人推车过去,汤唯在家里你能看见有人晨练跑步,能感受到人生的不同面貌。(新浪娱乐:感觉很像舞台调度。)对,布景拓展了创作空间。 新浪娱乐:看着很像广州的那个摄影棚,跟您后来拍的《三人行》在一个地方吗？ 杜琪峰:对,所有景都是棚里搭出来的,拍完这个我们把它改建成了“医院”(取景用)。 新浪娱乐:我注意到从头到尾所有曲目都是罗大佑和林夕合作的,对于一部歌舞片来说,只找一组创作人的考虑是什么？ 杜琪峰:我一直都很喜欢林夕,作词我一定要找林夕。当时是跟张艾嘉商量,她给我推荐了很多新的音乐人,但是我听了很多都没什么感觉。现在的歌手唱什么我都听不懂,可能是年代问题吧,新的音乐人没法带给我感动。所以我决定还是找回罗大佑,他说他没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所有的音乐,我说我尽量配合你的时间。我们就开始一条一条把歌曲聊出来,林夕也很好,每次开会他一定到。 新浪娱乐:这里的歌词承担了很多剧情功能。 杜琪峰:对对对,所以林夕要一直跟张艾嘉沟通,看歌词怎么跟剧情发展衔接。 与张艾嘉时隔近三十年再合作 她明白每个导演都有自己风格,完全不会干涉我 新浪娱乐:电影署名是您是导演,您和张艾嘉都是监制,张艾嘉还是编剧,那具体在片场如何分工？ 杜琪峰:我在导演的时候她只是演员,拍之前她是监制和编剧。也有很多人有不明白的问题时会跑去问张艾嘉应该怎么处理,她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拍之前我们聊了很多。但是在现场,她一般就是静静地等,她入行几十年,知道怎么去处理,完全遵从我的意见。 新浪娱乐:你们合作《阿郎的故事》时她刚刚开始尝试自己做导演,这么多年过去,她自己也是个很成熟的导演了,会给你更多参考意见吗？ 杜琪峰:她有意见,但她更明白每一个导演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所以完全不会干涉我。 新浪娱乐:有跟她讨论从舞台剧到电影保留哪些,去除哪些吗？ 杜琪峰:有,她都有跟我讲,布景和歌舞的形式都保留了。当然,舞台只有一个大景,电影里有很多小景,舞台比较适合现场观看,共鸣是有差距的。我觉得电影里的感情比舞台丰富很多,人物啊,艺术啊,音乐啊。 新浪娱乐:您和张姐平时主要都是在影视圈,那职场上的一些细节是如何捕获的？ 杜琪峰:张姐怎么获得的我不知道,职场对我来说就是往上爬的过程,一步一步争权夺利。这个是基本的,在哪里都一样,职场里你也必须是个“有用”的人。 新浪娱乐:电影里几乎每个人都承载着复杂的多角关系,您自己看好办公室恋情吗？ 杜琪峰: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人情,有争夺,办公室是一定会产生恋情的。你们公司应该也有很多对不对？互相认识,结婚,生子,有的人往上晋升,有的人被挤走,应该也有很多。这个在整个社会里都会有,无论是商务圈还是政治圈,艺术界也一样。 新浪娱乐:您现在其他电影项目的进度怎么样了？ 杜琪峰:我现在正在做赵薇,古天乐,钟汉良演的《三人行》的后期剪辑,再下一个电影要等几个月了,手头已经有几个剧本在改,拍哪个还在考虑当中。 新浪娱乐:您之前动员过老朋友林岭东很多次,他都没有复出拍片,今年他终于时隔七八年有新片上映了。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杜琪峰:我还没看,《谜城》在香港首映的时候可惜我不在香港,最近又到处跑,会找时间看一下吧。但是看不看都没关系啦,因为他是我的老朋友嘛,看不看都是好电影！ 明星关键词:杜琪峰 ,杜琪峰,Du Qi Feng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