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杨时旸发布了一篇《给汪峰的一封》信,信中内容提到汪峰干预报道,该事件引发圈内热议。5月14日,汪峰工作室向腾讯娱乐公布了当时的采访速记,表示,杨时旸的采访提纲和采访内容与刊发时的内容相差甚大,汪峰方面表示记者刊登稿件内容应该源于对当事人的采访,而杨时旸却用了很多网络的内容。腾讯娱乐又致电杨时旸,他表示:“刊登的内容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不实报道他早起诉我了,他们公布速记挺好。我认为大家应该相互尊重,同时明星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我对我的稿件负责。” 汪峰喊话记者:“你采访了我,还一黑而过” 近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杨时旸在网络上发布了一篇《给汪峰的一封信》,信中称汪峰亲自打电话干预报道,并要求按照他的意思改稿,该记者还曝汪峰团队之前经常与媒体签署一份“发稿,改稿协议”。汪峰本人并未对该事件做任何解释,但他在微博的言论似乎在暗指些什么,他表示:“那些处心积虑的苟且又算什么?如果注定要经历千锤百炼才能找寻到彼岸,那些藏在黑影里的暗伤冷箭又能怎样?”。 今天(5月14日),汪峰工作室通过媒体发布了题为“你采访了我,还一黑而过”的文章,对这次的事件作出回应。并公布了当时采访的完整内容。记者向汪峰工作人员询问,发布采访速记的意图,该工作人员表示:“中国新闻周刊的采访提纲和采访内容大部分围绕音乐来展开,但刊发稿件里,涉及到很多采访中没有的内容,其中有很多娱乐八卦。另外,关于实际采访的内容在稿子里却很少。” 汪峰方面表示,按理说记者的稿子主要内容都应该源于当事人的采访,但他却用了很多网络的内容,比如前妻之类。 杨时旸:我的报道没问题,失实报道老汪早起诉我了 腾讯娱乐也采访到了《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杨时旸,首先他表示:“我觉得老汪很不容易,我也尊重他,这点在信中我也表示过。而我尊重他的方式,是在报道他的时候呈现他真实的某一面,他应该为自己的言论负责,我要为我的报道负责。” 至于汪峰方面发出的采访实录,杨时旸也认为:“非常好,大家都能客观的看待这件事,看到明星和一个记者真实的对话。当时采访我也录音了,他们也录音了。他们的团队挺辛苦的一万多字都整理出来,不管剪辑了多少,删减了多少,还是觉得他们辛苦了。” 关于被问道采访内容和速记的内容有多大出入时,杨时旸告诉记者:“我的报道没有问题,如果有失实报道老汪早起诉我了,至于采访他,写他的一生,会写到你的父亲,家人都是背景资料。成为一篇稿子我就必须有直接引语有背景铺陈。难道我只能做成全版QA形式才行吗?这和导演音乐人一样啊,难道老汪以后写歌就只写主歌没有伴奏的,清唱独唱吗?” 版权声明:本文系腾讯娱乐独家稿件,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以下蓝体字为汪峰公布的采访实录,红体字为杂志版本。 1 记者:当时为什么会从芭团辞职? 汪峰:因为我看到了,我的那些同事,20岁的,50岁的,每天的生活内容全都一个样,找个女朋友,去食堂打个饭,不排练的时候就打打麻将,喝喝酒。于是我问了一下自己,我还需不需要继续在这儿待下去,最终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了。即使快辞职的时候,领导说想让我当首席,我也决定好离开了。 从小就开始学习小提琴的汪峰,毕业后进入了中央芭蕾舞团,年纪轻轻被领导看重。但一个沉迷于罗大佑和鲍勃·迪伦的年轻人,不甘于在一个事业单位里给《红色娘子军》伴奏。他看着比他大十岁的乐手们,排练之余就是打打麻将,去食堂打饭,吃完回家。他感到恐惧和厌恶。 2 记者:你前两张唱片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空有名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服自己的? 汪峰:我说服自己的方式挺简单——我就觉得我行!我觉得我行是因为我对我的作品的判断,比如说《晚安,北京》那张,《风暴来临》那张,我认为那些歌至少在当下所有出专辑的摇滚乐队里面一定不差,有可能达到了一流的水准,但不一定名声就匹配。 “我觉得这张就行。这些歌一定行,像《花火》《美丽世界的孤儿》《青春》,我觉得这些歌没有不行的道理,我也必须得跟自己这么说。我就算给自己加油,我也得说行。”汪峰这样回忆当年自己对于成功的迫切。 3 记者:《花火》之前的那段时间,中国摇滚乐,在外界看来火了一段之后,开始往下走,你生活也不好,发现这些所谓的同行状态也更不好,你就没有觉得这行干不了了? 汪峰:我相信很多做音乐的人觉得灰心了,最后都把责任推给了大环境,这一行确实苦,有人也确实运气不好,但是我一直觉得还是不够努力。别人会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说你三天只吃两包儿方便面,坚持下来,连续半年,这个就是坚持,而是你应该很聪明,很智慧的知道自己如何去创作音乐,如何去判定音乐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这个特别重要的,因为死磕谁都会,到最后就磕死了。 当时他有大量时间用来思考自己为什么过得那么差。他觉得自己“上错了一趟车”。这并不是指他所做的音乐,而是中国奇怪的音乐市场体制。 相比于缺少音乐知识储备的中国摇滚音乐人,汪峰不但明确地知道音乐可听性的重要性,而且从最初就不回避地想要得到商业上的成功。 4 记者:你签华纳的时候,华纳给你提了有什么要求,或者说你跟他们谈了什么样的条件,无论是对音乐的把控还是生活? 汪峰:我没有资格谈条件,许晓峰把合约交给我,因为是英文,许晓峰说就一句话:你反正也看不懂,还有一个就是你不能跟我谈条件。我可以告诉你,这份合约对于任何一个中国的音乐家都是最好的待遇。 华纳的意愿是签我个人,所以最纠结的是乐队部分,我一共做了两个月的努力,用了各式各样的方式谈,或者说耍点儿脾气什么的,但还是无济于事。我最终一定要签这个,人家不给你选择,我也特别难受,那种难受没法儿说,因为我们毕竟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但是真不行,如果我拒绝了合约,保存了我们乐队和相互的友情,但我相信过不了两年,我一定会恨自己和当初这么处理事情,造成了没有出路和大家更深的积怨。 经过两个月的挣扎和考虑,他放弃了合作多年的乐队伙伴,独自一人加盟华纳唱片。在通往成功的路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是他必须背负的“原罪”之一。在那两个月的挣扎中,对成功无比渴望的汪峰就把这一切彻底想清楚了。 5 记者:从《花火》开始,你认为自己是一个艺人了吗,会有这感觉吗? 汪峰:我必须要这样看待自己,才可以尊重自己的事业,但我有独立的人格,我有自己的个性,难道你把自己当作一个标准的艺人,这些“自己”就没了吗? 记者:你心里有那个坎儿吗? 汪峰:没有,我没有过。在《飞的更高》之后,很多人开始骂:他就是一个扛着摇滚大旗骗钱的……各种脏话,这特别奇怪。难道我站在他们所痛斥的,像《同一首歌》的舞台上,我汪峰瞬间就变成一个特别卑劣,特别虚伪的一个人了吗?我只要不站在这个舞台上,我就是一个极其圣洁的热血青年,特别单纯?绝对不是这样,我把自己当作艺人,同时有自己的坚持和个性,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我会尊重每一个为我服务的人,会尊重每一个和我商量事情的人,会听取每个人的意见……而不是,你不用把我看作艺人,我就是我,我是写摇滚歌曲的,其实没有人反对这个,也没有人质疑。 从那开始,汪峰正式把自己看作一个“艺人”。在那之前,虽然也有通告和演出,但他更像个音乐人,某种程度上说,离娱乐圈还很远。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必须要这样的看待自己,才是尊重自己的事业和身边所有的这些工作人员——老板,同事。我有独立的人格,我有个性。可是难道你把自己当作一个标准的艺人,这些就没了么?凡是有这种概念的都是脆弱的。” 6 记者:当时可以接受自己是个艺人的状况下,会有一些比如说参加颁奖礼或者参加什么活动,以前觉得比较拒绝,现在愿意去接受? 汪峰:我一开始就可以,我一开始就有原则,原则包括能带乐队的就带乐队,这也是曾经经历的一个坎儿,后来我发现如果硬是强调这一点的话,将会失去80-90%的演出,我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自己能力欠缺。 记者:什么意思呢? 汪峰:难道你一个就已经上不了台了吗?因为一个真正牛的艺术家,无论你后面有一个乐队还是孤身一人,应该是没有区别的,这点我非常确定。 所以我变换了角度,想一个人如何做到“统治”这舞台,我告诉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表演得更好。再有我希望我是一个职业的艺人,能把自己的生活控制好,越做越好。那我就需要有经济来源,我需要有钱,我一点都不避讳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如果只有钱而让我今天完全违背我所有的这些原则,我是不干的,因为那就没有意义了。 他延续了以往作品动听性的同时,也懂得妥协。比如,最初,他要求演出时一定要带着乐队,“后来我发现,如果坚持这一条的话,将有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演出机会没有了。”他说。于是,他开始自己独立登台。“我希望我能够在职业歌手,艺人里,越做越好。我需要有经济来源,我需要有钱。所以我一点都不避讳所有这方面的想法。” 7 记者:我特别好奇,比如像《飞的更高》这种东西,有没有人点拨你,说老汪你应该写另外的东西? 汪峰:当然有了!肯定,像郝舫,李皖这些乐评人都是我特别尊敬的,他们说的绝对都靠谱,但是我也跟他们说实话,我从来没觉得《飞的更高》是我一流的作品,我从写的时候就知道,更不用说它火不火,对于我来讲不重要,但是它火了,我总不能说你们千万别喜欢这首歌,从今天开始我宣布从此不唱这首歌了,因为你们老百姓喜欢我就不摇滚了,太二了!因为它就是我想写的歌,也不是谁约我必须写一首主旋律的歌,这就太奇怪了,我就是想写这首,然后老百姓喜欢了,你就喜欢吧,大家喜欢《在雨中》,而《在雨中》在我作品里,永远只打80分,真的,我觉得太一般了,尤其歌词简直太一般了,但是真的不妨碍它流行,因为它音乐的律动真的很好,又顺畅,旋律淅沥沥哗啦啦走着,对,你也要去仔细分析它为什么好,你必须懂得它为什么好,你才会知道我再写这一类作品的时候,不会重复这个水平了,就是这样。当我下一次想写一首“互动性这么强”的歌,我就会写出《一起摇摆》,而不是《在雨中》。 《飞得更高》之后,他的出场费变成了十万甚至十五万。“但是你的生活也随之?变了,你要去花很多钱。它不足以让我觉得生活已经很无忧了,没有。”汪峰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我写那首歌就是想告诉我自己,我可以飞得更高,就是这个意思。” 8 记者:有没有觉得,“我写一个昂扬的东西”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 汪峰:除非我疯了,真的,我从很早写歌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抱着一个目的写歌的时候,必败!因为你已经没有一个客观的心去审视你这首歌了,你已经满怀着热情去拥抱一个虚荣,就是这样子,你一定要为你的作品负责,我所指的聪明和智慧也在这儿,你就算这么想去专门写一首歌,你怎么肯定大众就能喜欢呢?你就这么准吗? 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定要真诚,我问自己:现在这首歌是不是你想写的?是,OK,干,别的不要想,所有的好歌都是这么出来的,不可以想别的。我创作生涯到今天只有一首歌是约稿写的,就是《我们的梦》,因为那是我们的奥运会,我觉得太牛了中国,我愿意写。 记者:有些艺人,可能就会想,我按我之前这个路子写一个差不多的东西,你没想过吗? 汪峰:我从一开始做新专辑,就确定了专辑大致什么方向,然后我开始注意专辑的结构性,我对专辑的结构性特别看重,就是说我每张专辑希望有那么一两首像《怒放的生命》,《勇敢的心》这样的,我也需要。70%的主体我需要的是像《美丽世界的孤儿》,要么就是“更摇滚”一点儿的,还有那么一两首直接是爱情。 记者:像是导演安排自己的作品。 汪峰:一定得是这样,我写歌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写完之后规划的时候我是这样判定。 记者:这些判定是有人帮你出主意,还是完全自己想出来的? 汪峰:绝对不可以在创作的时候,一开始就在这些方面去掺杂很多各式各样的杂念,但你需要经常听取别人对你的评价,最主要是对你的批评,你从批评里听到该听的声音,但也要知道没有人比你自己了解你自己,就是这样。 对于这种昂扬风格的继承,汪峰是无意识的。“除非我疯了。因为我很早写歌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抱着一个目的写歌的时候必败。你就算这么想,专门写一首歌,你怎么就能肯定大众喜欢呢,你就那么准么?”汪峰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我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针对每张唱片专辑,要往哪个方向去特别重视,我对专辑的结构性特别看重。我希望每张专辑有那么一两首像《怒放的生命》和《勇敢的心》 这样的,我也需要。百分之七十的主体,我需要的是像《美丽世界的孤儿》,就是更摇滚,然后有那么一首或者两首,直接是写爱情的。”汪峰对《中国新闻周刊》这样自我分析。这是他后期得以成功的秘诀之一。他不只是个歌手,还是个导演,他极其清醒地懂得为自己的音乐布局谋篇。 9 记者:举个例子,比如说这歌特别牛,我说的牛是可以卖钱,非常火,然后就按照这路子写吧,可以到什么样的程度? 汪峰: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敢跟我说这个话,真的。有人曾经尝试过说,说完了他自己都觉得,你还是该写啥写啥,为什么你知道吗?其实我创作歌曲,我本能的要求它的可听性会更高,你还要求我干嘛吧,对不对?因为我从不觉得《小苹果》是一首被很多人骂的,低劣至极的歌,我只能这么说,但我不会写这歌,但是你要让我说它好与坏,我觉得他们兄弟俩这事做得对了,你明白吗?一个艺术家的心,必须什么都能装载。你要让我再具体分析,你说这首歌必须阐述出来思想,那我说哥们儿你错了,有一些东西不要去让它去承载思想,不就完了吗? 对于音乐创作者来说,你悲伤而深刻,就只能赢得小圈子内对于音乐和情绪的赞赏,当你昂扬而主动,所吸引的就是更广阔的资本和受众,所以,汪峰似乎决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一些。 从这两张唱片开始,汪峰似乎已经开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又能被大众接受的典型范式。他也开始渐渐与他日后最重要的一群受众——中国新生的中产阶层——尝试对接。 10 记者:你现在会集中一段时间写歌词吗?还是随手。 汪峰:集中。我的集中是这样的,比如我想在5月15日开始写,那我就从那天开始写,每天都写,写10个月,绝对是每天写,不管忙到什么程度。但我基本上一写,就都能完整的写出一首歌来,所以这特别有意思,不是说是给自己规定一个功课,那绝对不行。 我觉得是这样,一切都是作品说话,如果我现在没有作品,老百姓会怎么看我?那就是汪峰的八卦新闻,只有这一个了。那如果这是唯一评判的话,我现在早就应该被各种唾骂,你说啥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就是拿作品,今年年底我会出专辑,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和我想表达的。 “首先他对时间的‘精控’是一种非凡的管理自己的能力,绝不消耗时间精力在无谓的人和事上,‘勤苦’这一点,我想他在中国流行乐坛也无人能敌,你能想象他在专辑创作期,早上九点就开始抱着iPad写歌词,一写就是五六个小时吗?”董鹏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11 记者:《信仰在空中飘扬》是你到现在的最后一张,倒数第二张,我觉得你歌里有一个很明显的范式,比如说迷惘,追寻这种范式,你觉得你的这种想法,描绘都是所谓中产吗?回望他这一生? 汪峰:不,我没有去设定一个课题。我自己体会的生活依然是这样,你也可以说这所谓的“范式”太陈旧了,但你明白当我觉得生活已经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我是不会写的,我觉得生活中的无力感,失望,我觉得很多的孤独感是和你有多少钱,有什么事完全没关系的。 记者:这些无力感,包括所谓追问这些东西,不会因为你现在的经济状况或者什么状况已经脱离了基本面了,不会的是吧? 汪峰:我觉得这是两码事,你如果是因为钱多了,你就特虚伪,就写这样的歌儿,那就说明你有钱没钱你到这儿都是这样,真是这样。 我创作音乐是只从内心出发,音乐是要给众人听的,众人听的是什么?他们的生活是什么?他们的生活就是我曾经经历的,也有可能在未来再次经历,谁能保证自己对吗?这心态很正常,当我想写一些东西,去写出我经历过,随时也有可能再次经历,也是我身边所有人他们的生活的时候,就有存在,对吧。 记者:我一直有一个特别好奇的事,按理说对你这些追问,范式的这种歌喜欢的人,应该是中产阶层,应该是这样的。就是“我努力过,我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然后我回望从前”。但是你有很多这类的歌,被所谓的“草根”喜欢,包括曾经的那个农民工兄弟翻唱你歌等等,而且那个阶层的人听了你的歌特别有共鸣。你作为创作者本身,会想这样的问题吗? 汪峰:我没有想为什么,也许那个“为什么”已经在我写的时候,早就已经有答案,或者消化了。我希望所谓的“草根”,和所谓社会最高层的人是都可以接纳和融会贯通的。因为好的东西是不会有各种分割线的,不会的。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他用那首《存在》进行了一场巧妙的形而上的思考。总体上讲,这种无伤大雅又不会真的形成逼问的思考是他的主流乐迷——中国伪中产阶层茶余饭后的点缀,他们乐于用这样的方式显示自己的深刻。这些缺少最基本的精神世界的男人们,热爱表浅的苦难诉说以衬托当下徒有其表的物质成功。汪峰的这首《存在》恰巧切中了他们的这种需求。 汪峰已经奠定了一个稳固的形象:熟男,阅历,经济上的成功以及精神上仍保有的反思性。很多与他年龄相仿的男性都开始被这个形象所打动,更何况他的作品本身具有很强的可听性和画面感。 12 记者:你上了选秀节目做导师,有各种各样的上头条的调侃,包括和子怡感情各种各样大家的八卦之后,你变成一个真正的被媒体八卦,被大众调侃红人的那个当口,你会不会当时有一段时间,你是完全拧过来的,觉得我今天怎么会是这样的,我没法接受… 汪峰:拧不过来,甚至觉得想不通,没有。但是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是有的。不可能没有,而且我觉得一定要有,你有了难受有了痛处,你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也许这就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也许我过去没有经历,说明我的生活还太单一,还不够的成熟和丰富,你选择了这条路,有一天就会是这样。你可能想开始大声咒骂,所有这些对你莫须有,黑你的人,你也会觉得特别委屈……比如说你写出一篇十万字的自白,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你付出巨大的心血和情感,你期望的世人终于能了解真实的汪峰了。你肯定迎来的第一句话是,别吹牛了,谁不知道你自己写的全是瞎掰。 你会明白一点,当你处在被别人视为调侃对象这么一个阶段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搁一下,你只能更累一些,就是坚持不懈的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要出作品,因为你在这个社会上的角色是歌手,是一个创作者,就是这样。 记者:你公司的人是不是经常说,你现在又出一个新闻。 汪峰:我的宣传团队,我的公司,我的经纪人他们会问我,怎么办?我会跟他们说我的想法,然后说这块是你们的专长,你们要去想想怎么弄,但根本上我会说,我不是一个没事儿就开始奋起反击的人,因为太多的事情,你越说,越会被人家利用,没有意义。我基本上不是那思路,我只会去过好。 记者:就是说开始的时候,你可能想避免谈你的私生活,到后来发现媒体就每天在讨论这个,那我干脆就向你敞开了,我求婚就求婚,我在演唱会上示爱就示爱。 汪峰:我所有想去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媒体做了什么,我就开始策划一个事件。比如说我这件事情是关于爱情的,好,我的爱情到了今天这个阶段,我觉得我要做什么,跟外界无关,那是一点关系没有。有关系的话,那我就应该全部屏蔽,这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想做这件事情,跟媒体跟有多少老百姓看都没关系。 现在,被绯闻和八卦历练过的汪峰已经能驾轻就熟地应对一切扑向他的调侃。“你一定要把所有复杂的事情做到简单,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你就要想,什么是最糟糕的?其实只有一件事情是最糟糕的,就是当我向她(章子怡)求婚的时候,她说不。除此之外,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最糟糕的?没有。”汪峰开心地大笑起来,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最糟糕的就是,完了,设计半天,人家给拒绝了,那才是最傻的。” 13 记者:但是以你的性格曾经可能想过,我要去辩解一下吗? 汪峰:我真的想过,但是真的没有用。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家人,我妈妈有一天流着眼泪跟我说,说我如果快要死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一个媒体,我想把所有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和我眼里面真实的你让他们写出来,我告诉我妈,一句话,就是刚才那个。我说:妈,他们会说因为你是我妈,所以这些东西一钱不值。妈,我说你看到这个评论,主体都是我这样的话,你是什么心情?为了让你能够在晚年能够再舒服一些,尽量好一些,我自己会选择我认为最应该说的时候说,怎么说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因为没有意义了。我有太多的时间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如果把自己陷入一场风暴里面,这个风暴还不是为了能够更棒,而是只为了说明我原来其实是这样一个人。而这个人我本来就在这儿,我花了巨大的精力和智慧去告诉别人,我本来就是这个人,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没意义。 前些天,汪峰的母亲有些伤心,哭着对他说,“如果我快要死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一个媒体,把所有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和我眼里的真实的你,让他们写出来。”听完,汪峰就开始劝她,“妈啊,您说了半天,人家一句话就给你顶回来了。因为你是我妈,所以你说的这些一钱不值。” 14 记者:问一个有点敏感的问题,大家对于汪峰这个批评或是那些调侃的东西,其实是一个落差,就是你歌里写的那些,精神性的追问,这些东西和媒体曝出来的,比如说你一次次感情的经历,别人认为你是那样一个人文主义的歌手,你就不应该有各种各样的绯闻… 汪峰:请问这个理论,甚至所谓媒体或者一些人的“真理”从何而来的?比如说这个人有感情经历,他离过婚什么的,这世界上有哪一个说明,一个人是这样必须是这样,他不能是哪样他一定是哪样,这太奇怪了。而且往往是,我觉得能够让我们记住的那些人,你去看他们整个的一生,大体上都会经历这些的。因为我觉得对自己负责,比较真实的面对自己生活的人,是会遇到这些事情,你如果让我回望的话,可能我就是这种感受。 我觉得是这样,我们有的时候是会设定一个模子,设定一个套子,这其实是一个特别不应该有的,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这是有恶意的,哪一条法律,或者哪一个上面写过,什么人一定要什么样的? 他表达得有些混乱。总体上,他是想说,自己的音乐表达只是生活当中的一部分,就如同那些纷扰的私生活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样。这并不能互相冲抵,以证明他是一个虚伪的人。 15 记者:你现在有很多代言了,这么多商家找上来,你应该还是挺开心,证明我可以被认可。 汪峰:是。现在可能在这个行业里面,可能我是身价出场费最高的,但是还没有到头。我希望更高,因为我觉得值,这不是我骄傲和吹牛,今天当下这个社会给我这个价值,我绝对不会惭愧。但当有人水准很高,又不能被社会认可,换取不了相当的价值,我会觉得不公平!我现在做的几乎所有的事情,就是为了趟这条路,而且我相信我已经做到了一些。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创作者,你写的歌曲是真的好,你现在没有这么有名,但是别急,也别觉得灰心,你看你前面有这个人,他以前跟你一样,但他现在是这样。你知道这个对于那些年轻人的作用和激励,真的不可想象。 “你对待金钱和财富有你的态度,并且心里面是有追求的,财富就完全不会有害,只会更好。”汪峰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16 记者:你现在的状况,比你最早开始写歌那会儿,写歌的时间量缩短好多了,因为你现在可能365天都有一半时间是在天上,飞来飞去,你差不多每年的这个时间分配是什么样的? 汪峰:其实是一样的,过去我一年只能飞几次,那么我可能10个月时间写歌,每天写3,4个小时,我现在是一年飞100天,剩下的200天里最有100天有事,我剩下的完全没事的时间也许只有5,60天。 但不是说我的歌曲创作时间就剩5,60天,而是要把创作的时间分布到这里面,而且千万不要担心说肯定会集中不了精力,是这样,你真要干一件事怎么都能干,对不对?我根本就没时间,没有,在飞机上能写,到了酒店应该休息的,可以不休息,先写两个小时……你真要想干就是能干,就这一句话,当然我不是说拿这句话去说所有的人,我只针对我,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可能有人说他有点偏执,那么也没办法,就是这意思。 记者:你现在写歌把它当做工作,还是乐趣? 汪峰:如果我把它当成工作,痛苦无比,我是当成乐趣,但方式上是当成工作,就是我必须做,因为我喜欢它,我热爱创作,就是这个,那你说你热爱,你又没时间,那这个时候你把它当成工作的态度这有用吗?你就得写,没什么可说的。 汪峰在创作上的勤奋和职业是众所周知的,大多数普通人只在新闻里看到汪峰逛街,谈恋爱和打牌,但他们很少知道,汪峰在几乎所有旅途中都带着吉他,很多歌都是在各地的酒店里写出来的。职业化的做法让他积累了庞大的作品数量,这是日后他取得商业成功的基础。 17 记者:你现在会有什么对于某些事情或者什么,有严重的那种焦虑感? 汪峰:比如说我会焦虑巡演,焦虑什么?就是我的今年的巡演会不会比去年更精彩?因为有的人真的看了我十场,你让他还说出来精彩,那你就真的牛了,说明你做到了改动,你也有更新的状态出来,这是我焦虑的。然后再说句实话,你今年票房还能那么牛吗,是不是能更好?你说一点不焦虑不可能,毕竟有人给你投钱,毕竟自己现在是处在这个阶段。 其实真正的焦虑感,一个人根本上的焦虑感,是对自身是否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抗击打,抗挫折能力产生恐惧,一个人永远的焦虑感是这个,其中包含不安全感,危机感,对吗?其实所有这些无外乎就是这么回事,你怕别人不爱你了,你怕你没钱了,你怕你没有原始冲动了,所有这一切对吗?你说一个人没有怕,绝对是吹牛,任何人都是没有“怕”,有“怕”的人才能有大作为,因为每个人都“怕”,只是能者会把“怕”转换为更有智慧和更惊人的力量,大部分人是转化不成?的,就是这样。 他说,焦虑和惶恐,他总会有。但也从不讳言对生活的满意。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或者如同他在歌中写的那样,在街头伫立一会。他说,有时他和章子怡去看电影,要等灯黑了之后,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进去。他再也没有办法在路边抽一根烟,看看人来人往。他只能透过那辆紫色劳斯莱斯的车窗,望一望自己歌唱过的北京。 附录:以下为汪峰方面随采访实录所发声明 当我们速记整理《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对于汪峰采访问答的时候,几乎惊呆了……当我们看到27页word文档上,呈现的是一个专业记者对汪峰音乐历程精细的梳理和任何人生“关键节点”上反复探讨时,我们几乎快为记者的提问和深度喝彩了!毕竟汪峰已经看过了采访提纲,又花了好几个小时配合这次专访……可到了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的,记者有撰稿自由,有不可干涉的写作权利,可问题的根本是“你想采的”和“你想写的”基本是就是两回事儿,这样的玩笑好开吗? 关于汪峰的专访,近几年已经很少看到全版,这次的专访,汪峰保持着尊重,坦诚的态度,在诉说自己音乐人生之余,也对些“敏感问题”首度回应,其良苦用心可从如下摘选中看到,这不是一个大家想象中的汪峰,不是一个被大家消费的汪峰,也不是《给汪峰一封信》中的那个汪峰…… 明星关键词:汪峰 ,汪峰,汪锋,Wang Feng |